第六章

失明后的几天内，宇智波斑有一种异样的平静。

偶尔他还能笑一笑，把一旁的宇智波泉奈吓得不轻，心惊胆战地问道：“哥哥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一般在这个时候，宇智波斑会摸着忍猫的脑袋，温和地答道：“没事。”

宇智波泉奈的头发又掉了几根。

愁的。

他宁愿哥哥生气，或者斥责他，也不要这么反常啊！

对于一个正常忍者而言，失去视力，和失去生命已经没有什么区别。任何人都觉得宇智波斑该疯狂的时候，宇智波斑却冷静地处理着后续问题，他先是将家族的事情托付到弟弟身上，之后开始加强目盲状态下的感知训练，每一步计划都有条不絮。

在他的身上，看不见疯狂和绝望。

有的只是镇定自若。

正是他这样的状态，让整个不安的宇智波家族团结起来，迅速和木叶高层一起封锁族长失明的消息。

只要斑没有死。

他们宇智波一族就有着威震忍界的超影级强者！

火影楼里，千手柱间守着下班的时间点，时间一到，他就以堪比飞雷神的速度跑了。等千手扉间推开门进来找兄长，就见怪不怪地看见一把空着的椅子。他瞥了一眼悬挂在墙壁上的挂钟，喃道：“不枉我把时间调慢了一些。”

暗处的守卫们闻言，冷汗哗啦啦地流下。

要是被火影大人知道，他看似准时，实则每天都是晚到了宇智波家，会不会气得发飙？

千手柱间到达宇智波一族的时候，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已经在开饭状态，桌子上摆的菜品很丰盛，但都没有一道辣菜。最初还会夹空的宇智波斑，如今吃饭的姿态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。

宇智波泉奈瞅了瞅哥哥的碗，陷入忧郁，他都专门把肉菜放到哥哥的面前，可是哥哥就是不夹啊！

吃丸子一点都没有营养！

宇智波泉奈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地吃着丸子，哀怨地看着哥哥，“多吃一点肉吧。”

宇智波斑夹着一块肉排放到泉奈碗里，“你太瘦了。”

宇智波泉奈：“……”

在宇智波泉奈狠狠咬肉的时候，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千手柱间跑来了。

千手柱间开心地说道：“斑！我来蹭饭了！”

宇智波斑目不斜视。

得到斑的“默许”后，千手柱间非常自觉地换鞋，溜去厨房，一手碗一手筷子地坐到饭桌旁。然后他笑容满面的直接去夹肉，大口一吃，整个脸都懵逼了，为什么这么甜啊啊啊啊啊！

宇智波泉奈幸灾乐祸地说道：“火影大人，吃饭不能浪费。”

千手柱间颤颤巍巍的往下一道菜上夹了一筷子，品尝之后，沉痛地问道：“放盐了吗？”

宇智波泉奈说道：“放了。”

宇智波斑不动声色地尝了一口同样的菜，心中无趣的想道：不算特别甜啊。

一餐下来，千手柱间阵亡在了宇智波族长的晚餐里。

宇智波泉奈从他身上踩了一脚路过。

哼。

敢嫌弃他的手艺。

客厅里没有了宇智波泉奈之后，千手柱间鲤鱼打滚地坐起身。由于完全没吃饱，并且饭量大，千手柱间抓住宇智波斑的手，试图释放可怜兮兮的视线攻击，“斑，我想要吃蘑菇杂饭。”

宇智波斑挥开他的手，讽刺地说道：“关我何事。”

千手柱间悬空的手臂一顿，垂头丧气起来。

他不断释放负能量。

遭到敌方负能量攻击的宇智波斑：“……”到底是谁失明啊，我都没有你那么消沉！

“起来，去厨房。”静默良久，宇智波斑【看】向身边不断释放负能量的柱间。千手柱间惊喜地蹦起来，还多此一举地去扶宇智波斑，可是下一秒就是“嗷”的一声痛呼，得到了一个乌黑的眼眶。

吃完饭后，千手柱间已经是一瘸一拐，不过他成功填饱了胃部。

“好吃！”

千手柱间热泪盈眶，斑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！

宇智波斑在心底给他戳上“厚颜无耻”的标签，面上冷冷地说道：“你该走了吧，火影大人。”

活跃了气氛后，千手柱间的表情认真起来，“我担心你，斑。”

“不需要。”宇智波斑否决了他多余的感情。

“一个人办不到的事情，也许人多了就能办到。”千手柱间深吸一口气，语气坦荡而充满说服力，“斑，你如果无法解决万花筒写轮眼失明的问题，能否让我一起帮忙，结合宇智波家和千手家的力量，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。”

宇智波斑冷笑，“你什么意思？让我交出写轮眼给你们研究宇智波家的秘密吗？”

千手柱间感到棘手地说道：“我只是想帮你。”

宇智波斑说道：“你懂研究？”

千手柱间的膝盖中了一箭。

宇智波斑又说道：“我知道懂研究的是扉间，那么你能保证扉间不动歪心思，或者在我的写轮眼里动什么手脚？”

千手柱间的膝盖上中了第二箭，弟弟是宇智波一生黑。

最后，宇智波斑简直要笑了出来，“写轮眼的事情不提，九尾是我控制，由你封印，结果归属权变成了双方？”

千手柱间头都抬不起来了，九尾的事情涉及政治角斗，木叶高层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给宇智波一族。

但这么认输的就不是千手柱间了。

千手柱间抬起头，坚定地说道：“斑，九尾是你的通灵兽，这一点永远不会变。”

宇智波斑凉飕飕地说道：“说话的是千手柱间，还是木叶火影呢？”

千手柱间瞬间跪了。

两条宽面泪垂下，千手柱间彻底陷入悔恨。

为什么自己立场这么不坚定，为什么啊为什么啊！

把千手柱间往死里打击完了，宇智波斑没有再欺负他，勾了勾手指，朝他说道：“过来。”

千手柱间摸不着头脑地走过去，夜晚的风很凉爽，两人又是站在庭院里聊天消食，彼此的影子在地面歪斜，就像是两个不相交的倒影。直到千手柱间走了过去，他们身上的温度才驱散了那一丝蕴绕不散的凉意。

千手柱间看着被自己挡住光线的宇智波斑，对方的面容有些模糊，又有些锋锐凌厉。

他的粗神经也难得不安了一下，“斑？”

宇智波斑应道：“嗯。”

庭院安静下来。

千手柱间的身体僵硬如石头，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。

因为宇智波斑抱住了他。

就像是难得的示弱，不吭声，仅仅是气息平和下来，便让千手柱间没有办法推开。

“斑……”

千手柱间生涩地说道。

墙角的转弯处，本该离开的宇智波泉奈在旁边探头探脑，一点都不放心把失明的哥哥留下，千手柱间这个人就是个天然黑！然而看见拥抱的这一幕，他直接一个激灵，哥哥竟然这么主动！

苍天啊，为什么哥哥会对柱间动心！

仿佛是印证宇智波泉奈心中的惊恐，随后千手柱间的衣领被宇智波斑拉开，还扣住了对方的肩膀。

千手柱间再次懵住了。

一股惊悚的感觉让他从脚底到头顶，头皮都炸了。

“等等，有话好说……”千手柱间的慌张声音中断，脸色从一开始的通红，唰的一下变绿了。

宇智波斑狠狠一口，咬住千手柱间肩膀上结实的肉，疼痛感直达千手柱间的神经末梢。

肌肉瞬间紧绷，本能的进入防御状态。

他没有在意柱间毫无意义的反应，低笑一声，把这口难咬的肉咬了下来。

血的味道润过喉咙。

宇智波斑从容地咽下这口来自柱间的肉。

嗯，果然难吃。

太硬了。

抬手合上柱间的衣服，宇智波斑就推开了对方，宛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地走了。千手柱间全程呆滞，缺了一块肉的肩膀不断流出鲜血，血水染透了外面的忍者小马甲，把外面白色的御神袍弄得一大片红色。

别说是千手柱间傻了眼，宇智波泉奈也是如此。

区别在于千手柱间是大脑空白，浑身哆嗦，而宇智波泉奈满脑子都在刷屏：爱极生恨、爱极生恨、爱极生恨！

深夜。

千手柱间脚步飘忽地回到千手一族。

千手扉间看见他身上的血痕，迟疑地问道：“你又惹到了斑？”

千手柱间点头，又摇头。

千手扉间费解地说道：“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？是他捅了你一刀，还是你自己往刀子上送了？”不怪他这么怀疑千手柱间，而是他哥实在有这方面的前科，当初为了让宇智波斑签订同盟协议，千手柱间连挥刀自杀的蠢事都干过。

千手柱间苍白着脸对弟弟说道：“都不是。”

说完，他踉跄地走回屋子，精神似乎遭到了十个九尾的摧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