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峦失魂落魄地回了寝宫,“守着门,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都不许进来,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内侍领命道。
唐峦走进了书房,把门关上,打紫檀木雕花立柜旁边的木箱,那里面装着一些乱杂的东西,有干枯的狗尾巴草做的小兔子、有棕叶做的蚱蜢、有竹子做的扯线小人儿、小珠花、小玉串……还有那年丫丫帮他编的五彩绳。
满满都是这么些年来,与丫丫在一起的回忆,那时有多甜蜜,现在就有多酸楚。内侍听到压抑的哭声,眉头紧锁,眼含忧色,太子自懂事已来,就再没哭过。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还好哭声持续的时间不长,然而里面没有声响,内侍更担心了,太子殿下不会难过的昏厥了过去吧?内侍虽不安,却不敢惊扰唐峦,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。
唐峦在书房内一直未出,眼见时近正午,内侍不得不叩响了房门,“殿下,该用午膳了。”
房内无人应答。
内侍再敲,“殿下,是不是传午膳?”
“免了。”唐峦闷声闷气地道。
“殿下,不吃午膳,会饿坏身子的。”内侍劝道。
屋内一片沉默,意思很明确,内侍不敢再多言,招来一个小宫女,小声吩咐道:“去椒房殿,禀报皇后娘娘,就说殿下免了今日的午膳。”
李皇后得知这事后,自然很担忧,可她知道她劝不了唐峦,如是就去见沈太后,请沈太后出面去劝唐峦。
沈太后淡定地道:“年轻的小伙子饿几餐没什么大不了的,就当是清肠胃。”心心念念想娶的人,不愿嫁给他,难过得那里还吃得下饭,等过了这道坎,自然就能吃能睡了。
人饿一两顿,的确饿不死,李皇后陪沈太后闲聊了一会,就回她的椒房殿了。
与此同时,圣上和傅知行用完午膳后,在御花园里散步,圣上笑笑道:“看来我们无缘作亲家了。”
“做君臣就够了。”傅知行淡然道。
“要不我把永乐许给你家君儿如何?”圣上笑问道。
“敬谢不敏。”傅知行毫不客气地道。晏同烛已自请外放了,这是要逼他也自请外放?
“喂,你要不要这么嫌弃?永乐可是嫡公主。”圣上没好气地道。
傅知行冷哼一声,“你也没有庶公主。”
圣上嘴角抽了抽,“我明儿就让人生个庶公主出来。”
“都做了外祖父的人了,身体要紧。”傅知行斜他一眼,“别折腾。”
“我身体很好,能打死一头牛。”圣上捶捶自己的胸口。
“牛在天上飞。”傅知行抬头望天。
“找天我们去校场较量较量。”圣上下战书。
“没空。”傅知行拒绝。
君臣俩幼稚地边散步消食边斗嘴,转了一圈,圣上回寝宫歇午觉,傅知行出宫回府。
府中晏萩正翘首等待,他一进东居室,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怎么样?”
“太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见任何人,今天的午膳也没吃。”傅知行如实相告。
晏萩呆怔片刻,道:“但愿他早一点走出来。”易得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。唐峦对丫丫的情意,是令人动容。若唐峦不是太子……唐峦就是太子,多想无益,再者丫丫对他也没有男女之情。
傅知行浅笑道:“他是储君,圣上对他寄于厚望,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,他是不会沉浸在情爱之中太久的。”